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第10章 梓人 (第0/2页)
寻常时分,村民们起床之后基本抹把脸就开始干活,至于刷牙吃早饭……
一天就两顿饭,晌午一顿晚上一顿。
最简单的牙刷倒是已经出现,但那基本是王公贵族才会用的玩意儿。
至于老百姓嘛,讲究些的可能会嚼开柳枝子蘸着盐巴嘴巴里戳戳,而绝大多数人几乎都不知道刷牙这回事……
所以满大街的人几乎都是满嘴黄板牙,张口简直都能熏死牛!
而今天,陶村的很多人起床之后却没忙着干活,因为不少轮役的人家,要送家人去服匠役,所以得收拾包裹,准备些吃食……
卢月花也在帮着收拾,将魏明特意交代的一两银子绞碎,然后缝在一件衣服的夹层里。
魏有富一边煮早饭,一边跟魏明传授在匠造役时的一些规矩,可谓谆谆教诲。
至于魏明自己,则横不将这一切当回事,捏着柳枝子蘸着盐巴在嘴里戳……
盐巴提纯不好的怪味也就罢了,还得小心翼翼的提防卢月花嫌自己浪费盐巴可惜的眼神,总之生平第一次,魏明发觉刷个牙都如此辛苦。
“这些饼你带着,肚子饿的时候再吃!”
吃完早饭,卢月花将吃剩的饼子塞进包裹里,这才陪着魏有富送魏明去村里的院场。
村中轮役之人,共有十许,此刻都已经集中在了院场之内。
除大虎之外,剩下的几乎都是些青壮。
或许也是因此,眼见魏家居然让魏明去服匠役之后,一众村民纷纷面色不愉,魏大松黄迎一二人更是直接开口魏有富道:“虎仔也就罢了,毕竟寻常都是干过重活的,可明哥儿大病初愈,到时别拖累了我们——要不你们家还是考虑考虑,换个人去”
听到这话,不等魏有富卢月花开始打退堂鼓,魏明便是脸色一沉,看向魏大松黄迎一二人道:“虽说是一起去服匠役,但到了匠造监还得重新分组,咱们都未必会分在一起,又何来拖累之说?”
“明哥儿,咱们说这话,那可是一片好心,你莫要好心当成驴肝肺!”
被呛了一顿的魏大松黄迎一冷哼一声道:“如果你真要去,我们也不拦着,可万一真跟我等分在了一起,到时你可莫求着我等帮忙!”
“谁求谁帮忙,那还说不准呢!”
魏明心头嗤笑,回头低声跟魏有富卢月花再嘱咐了一遍万一官府来人讨要烧瓷之秘的应对之法后,便跟着队伍上路。
“明哥儿你别怕!”
大虎凑上来道:“等到了地头,我去求求陶吏,让他尽量把咱俩分在一起,到时我就可以多帮着你些了!”
“你这家伙倒是有心!”
魏明笑笑,揉揉大虎的脑袋道:“早上没吃呢吧?饿不饿?”
“服匠役虽然没工钱,但管饭!”
大虎满脸奸计的道:“等到了地头就可以放开肚皮吃了!”
“等那边开饭,都不知道得啥时候了!”
魏明好笑的摇头,拿出张饼子交给大虎,让他先将就垫吧垫吧。
“白面饼子……”
本想客气的大虎一看到是白面饼子,顿时连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接过便开始狼吞虎咽。
“慢点吃,别噎着!”
看着这家伙吃什么都跟从饿牢里放出来的一样,魏明是忍不住的想笑,招呼的同时看向远方,对自己想通过此次匠役开始飞黄腾达,充满了信心……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当下虽然已经开始实行三省六部制,开始对普通人为官设立门槛,却因盛唐开明余荫的缘故,并未彻底阻绝除门荫,科举之外的上升通道!
想到这点,魏明便暗暗庆幸,庆幸自己穿来的时机还不算太晚,要再来晚个百几十年的,那可就惨了!
毕竟到了那时,各种条条框框,会比当今苛严百倍,光是出身匠户,终身为匠不得脱籍这点,就足够让他哭死。
在三省六部制之中,主管手工业等等的为工部。
工部之中又分少府监和匠作监。
少府监主管的是染织,锻造和冶炼,而匠作监则主管木工建造和陶器。
此次匠作监征役规模不小,多达数千之众。
不过其中的绝大部分,皆为征召而来修建宫殿园林的木工,陶役的人数相较之下要少上许多,人数不过七八百人。
人数虽然不少,但场面却并不混乱。
入场之时,所有役夫便被按照籍贯所在分成数批,因而每组入场之时,便已仅剩百几十人。
“都给我安静!”
稍事列队,在一声厉喝之后,一头戴毡帽的中年官吏上台道:“某乃匠作署录事裴密,今后三月,尔等便需归某指派,完成一应陶务,希望尔等密切配合,切勿偷奸耍滑,否则轻者杖责,重则送律司严办——尔等明白?”
“某等明白!”
众人齐齐应声道。
“很好!”
裴密点头落座,然后便有数名监陶吏上前登名造册,同时按照惯例让一众各自推举梓人。
所谓梓人,乃是唐代对各行各业手艺精湛者的称谓。
虽然梓人的身份未必多尊贵,但待遇却一点都不低……
比如任何工坊的梓人,不但不用自己干活,工钱往往能达到普通工匠的三倍以上之外,往往即便主家,都得对其礼遇三分。
陶吏让推举梓人,除了要其帮忙在监督陶器的品质之外,同时还需分担一些管理上的任务。
毕竟虽说每个陶吏最终负责的,可能也就三四十人,但三个月下来烧制而出的器物,却可多达上万件!
这些器物,都会刻上监陶的名字,最终送往宫廷或者别处,作为起居祭祀等等之用。
但凡出现差池,所有监陶之类,都会被追责。
光靠录事陶吏自己,怕是累死都无法保证所有成品的质量,因而必须要找梓人帮忙。
相应的,如果成为梓人,那就大大小小的算是个头儿了。
虽然责任不小,但终归轻松些,因而在场之人,怕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