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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四章 【幽州篇】曹家 (第1/3页)
大战,一触即发。
但是有一个英雄人物,却被冷落在一旁。
曹操叹了口气,将济南国相的银印放进了一个紫檀木匣。
算上木匣,银印只有一尺见宽,相比于印主人那志在天下的万丈雄心,实在太过狭小了。
生于桓帝永寿元年的曹阿瞞,已经年满三十岁了。古人说三十而立,三十岁的曹操,虽然说不上乘风破浪,但绝对算得上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了。举孝廉、灭黄巾、救陆康,如今的他已经是誉满天下的一介名士了。
但是这和他的期望还是相较甚远。
当年他和老师皇甫嵩合兵颖川剿灭黄巾时,满以为自己将会像“冠军侯”霍去病一样,年少有为,带领大汉的羽林郎立下不世功勋。饱读诗书的他笃信,自己知兵略,晓军机,绝不会走上“狡兔死走狗烹”的老路。他将会凭借个人的努力,改变宦官子弟的恶名。可是谁能想到,年届三十,自己却被人像打水漂的石子一样丢出了雒阳,跑到偏远的济南国当什么相国。
要知道,济南国只是本朝熹平三年(公元174年)刚刚转封的小国,基本和自己的长子曹昂同岁,属于要兵没兵,要钱粮没钱粮的穷乡僻壤。在这个时代,这样的小国等于匪患猖獗、人民饥苦的代名词。就连中山国和常山国那样的大藩,藩王被绑架、劫杀的例子也是屡见不鲜。自己被丢到这里,显然是和流放一样的待遇。
而造成这一切的,并不是张让等十常侍。曹操的祖父曹腾曾经官至黄门顶峰“大长秋”,是要让张让和赵忠喊干爹的大人物。逼着曹操“流放”的,正是他的好兄弟——袁绍。
本来肝胆相照的兄弟情义,因为中平二年年初的弑君案和公车上书一事出现了裂痕。袁绍作为雒阳“官二代”,甚至“官N代”的领袖,因为护驾不利,成了一介布衣。曹操却因为公车上书救了陆康,成了青年士族的领袖。一起一落,一褒一贬,再加上曹操作为“青英荟”的实际创始人,令袁绍顿时觉得自己这“青英”盟主的地位和影响力被比下去了。
为此,本来高傲的袁绍抛弃了袁家“累世三公”的尊严,主动以布衣之身投身进入政治暴发户何进的大将军幕府,第一次献策,就是将曹操踹到了远离雒阳的济南国当一个国相,美其名曰为剿黄大军筹措粮草。
济南国就是灾区,哪里去给大军筹措粮草呢?
想到此,曹操笑了笑。他对自己这位发小太熟悉不过了。长着一副儒雅豁达的外表,实则小肚鸡肠,心胸狭隘。所谓的豁达,不过是为了博取虚名的工具。
“父亲!”
年少的曹昂跑过来,抱住了自己父亲的腰。孩子知道父亲要孤身前往远方任职,特地过来告别。
在孩子面前,曹操收起了官场失意,带上了严父的面具:
“今天读《诗》了吗?”
小曹昂望着父亲严厉的表情,垂下了萌萌的大眼睛,低声说:“没有……”
“不读《诗》,何以言?都已经巳时了,你母亲就是这么督促你学习的吗?”
曹操的话不多,但是语气却很重,丝毫看不出他将和亲生骨肉远隔万水千山。
曹昂答不上话,泪珠在眼眶中开始打转,吧嗒吧嗒的从脸颊上滑落。
“你这是干什么?昂儿一年到头见不着你几次面,听说你要去济南国,特地过来和父亲告别,你不抱一抱就算了,临走了还要骂他,天底下有你这样的父亲吗?”
说话的是曹操的原配夫人,将门之女丁凝。
说起来,丁夫人不是曹昂的生母。当年丁夫人带着侍妾刘氏一同驾到曹府,多年来未曾生育,却不想曹操兔子吃了窝边草,竟然和刘氏女生下了长子曹昂。丁夫人毫不计较,反而更加热情体贴的照顾起刘氏和她的孩子。后来刘氏在瘟疫中早亡,丁夫人怕曹昂受欺负,索性将他收为养子,视如己出。
小曹昂见母亲到来,连忙跑到丁夫人身后,抓着丁夫人的小拇指不放,眼睛却不住的往自己父亲的身上瞟去。
他听人说,父亲是能文能武的大英雄,连私塾里的袁家大少爷都十分佩服。
“君子抱孙不抱子。将来我再抱昂儿的孩子不迟。”
“什么君子,我看你就是贬谪了拿昂儿出气。大丈夫千秋功罪任评说,海雨天风独往来,怎么能因为几个小人的排挤就自怨自艾?你不是说要做大才,不要做大官吗?你要是改了主意,想当大官,去西园直接买个九卿,曹家也不是没有这个实力。既然心怀天下,就别为了个人荣辱……”
“哎呀,行了!当着孩子说这些干什么!”
曹操自觉自己声调过高,心怀歉意,又和颜悦色的与丁夫人略微嘱咐了几句保重的话,便去向父亲曹嵩辞行。
“孟德!”
刚到庭院正中,曹操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回头一看,竟然是表哥曹清和妻子杨氏。
“兄长!”
曹操向曹清行礼,被曹清笑着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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